典挞KuroNeko

丕司马·白驹过 二

   “老师,老师,起床了。”

  “仲达,快起床。”

  从来没有人叫司马懿起床过,他忽然有点烦躁地翻了个身,假装没有听见。一醒来就被不舒服找上门来了,先是腰,然后是腹股沟,再然后就是后面……都不舒服,酸痛的酸痛,有的地方是撕裂感。

  对方不依不饶,膝行过来吮吻着司马懿的颈项,“你再不起来就留痕迹了。”

  司马懿猛然惊醒,带着责怪地翻起身,被曹丕双臂收紧抱住了。他伸手揉了揉司马懿的腰,温热的手心熨得人非常舒服,曹丕身上清爽的洗浴用品的味道不停地渡过来,让人清醒了不少。

  “现在好点了吗,昨天晚上睡着睡着你说腰很酸。”

  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自己只是抱怨一句,没想到进到这人的耳朵里了,“还是酸,酸得我都不想起来。”

  “我已经尽量晚些叫你了,但再睡就太迟了,不然今天你别去了,我下班了就回来陪你。”

  这个怀抱太过温暖和可靠,让人不想离开,说的话也是,司马懿拍了拍曹丕箍住自己的手,“不用,没关系,我还是起床上班吧。”

  “也好,”曹丕点了点头,“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但是你在我身边我会很高兴。”

  司马懿对着镜子洗漱,他的身体已经不是那个通宵熬夜第二天喝杯咖啡就去上班的小年轻的身体了,现在疲倦越来越难以恢复,几乎要撑着洗手池边沿才能站稳。

  有人打开门进来,直白而准确地贴近司马懿,他与镜子里的曹丕对上视线,想起昨晚上的种种,又不自然地移开。曹丕撑在他身体两侧,略微垂头躬身将鼻息埋在司马懿发间肩上。

  “我从来没想到,我也会有不想工作的想法。”

  “明天就是周末了,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不是因为工作本身,是因为想和你虚度时间,”曹丕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明明觉得很疲惫,但一旦忙起来就停不了,只有在你旁边的时候我可以不用表现得像个机器人一样。”

  司马懿把牙膏的泡沫吐掉,“你对自己太苛刻了,有些事哪怕当下不立马解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习惯了,从小就怕落在后面被跟兄弟比较,再加上我性格的缘故,总会觉得一旦拖延了就坐立难安。所以,仲达,我想问你。”

  “嗯?”

  “我们这是和好了吧?我可以搬过来住吗?”

  “前一句暂且不说,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你也可以搬到我那去住,等会我给你钥匙。”

  “我只是暂且收留你一晚上,怎么还问上这种问题了?”

  “你不愿意?”

  “不是我不愿意,我在担心别的事。”别的事,他没有明说,但他知道曹丕会明白。

  “我父亲那边,暂且可以不用担心,我这次回来之前同他谈了很久,他说也是该有人帮你处理一些工作,问我要把谁带在身边,我说是你,父亲他随即就同意了。”

  “那你的家庭呢?”

  “我没有家庭,我现在独身,孩子们都在英国。我父亲不需要别的,他只是需要继承人。”

  司马懿提自己孩子的时候,因为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爱,他意识不到这对于曹丕有多如鲠在喉,但曹丕这样说,他不得不重视起来一个事实,在国外的这几年,曹丕也有了一段婚姻,和两个孩子。

  有些矛盾突然尖锐起来,但今天不是个讨论的好时机,司马懿及时地结束了话题,没有再说下去。

  “走吧,你来我家作客但今天没有做饭真是不好意思。”

  曹丕替他打开门,“到我办公室吃,我让人送过去了。”

  车接车送的感觉不错,曹丕的手随意地搭在司马懿腿上,时不时抚摸一下,人却望着窗外。

  住所离公司不远,开车也只需要十多分钟,很快就到了,这次曹丕带着司马懿走了另一条路,不是去电梯间的方向。司马懿也没问,跟在他后面走着。

  另一部电梯设在走廊的尽头,曹丕碰到红外指纹窗,说:“回头把你的也录进去。”

  司马懿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下,电梯门刚开,他正要走进,就被曹丕猛然拽了过去,他被按在电梯壁上,曹丕将他从电梯监控的视野里完全遮住,两只舌又火热地纠缠在一起。

  顶层办公室在第58层,这个城市里这栋地标性的高层建筑未曾被司马懿涉足的一面此刻展现在眼前。透明的观景电梯,快速但平稳地上升着,时间过得很快,电梯减速停下来了。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松开对方,司马懿这才注意到曹丕唇角那个细小的伤痕,大概是昨晚上自己的杰作,曹丕不以为意,拉着他走出电梯,会议室的另一个门内部,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办公室。放着台球桌跑步机甚至一张柔软宽敞的床,桌子沙发应有尽有,俨然是一个顶尖酒店公寓的配置,甚至有个嵌入式洗衣机。

  “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在国内的住处吧?”

  “暂时,处理工作比较方便,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去买一个公寓,还有我名下的房产,这周我可以带你去看。”曹丕把百叶窗拉开,餐桌上放着他让人安排的早餐,用银色金属的西餐罩盖着。

  “我是没办法想象养尊处优的你住在这里……”

  “回国后我一直住在这里,每天都能看见你上班下班。”他揭开来,里面分别放着加了黄油蒜香面包丁的火腿凯撒沙拉,两杯洒了燕麦的酸奶,煎蛋香肠还有两碗浓汤。

  “这么高,也能看见?”司马懿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看。

  “确实看不太清,如果用望远镜看又很像变态,但我发现我似乎有能在一群模糊的人影里认出你的天赋。”

  你说这种话也很有天赋。司马懿腹诽。

  曹丕按他坐下,“叫得有点早,再不吃就凉了。”

  “哪个酒店的?味道不错。”

  “是我们集团旗下的铜雀之春酒店,我不想出去的时候就叫那边的饭。”

  这种不动脑子的对话说起来是轻松很多,但毕竟两人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在,不应该是全部。

  “昨天你们聊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听,你这五年走得太不值得了,虽然一回来就被委以重任,在那边表现也没让人失望,但四公子并没闲着,董事长前段时间把一个很重要的房地产项目交给他了,你大概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

  “跟他一起负责的人是杨修,董事长贴身的人。”

  “我也知道。”

  “你都知道,所以呢?”

  “老师,”曹丕垂下眼搅拌浓汤,里面的胡萝卜丁和洋葱丁都被翻找出来挑在骨碟里,“你现在性急得很。”

  “我不是性急,我是没办法不着急关于你的事。总觉得你去了英国五年我这个做老师的……暂且这么自称吧,我也知道我对你的影响有限,但我这个做老师的要负责任,不管是什么责任。”司马懿把自己碗里的汤倒到他碗里。

  曹丕伸手抬起司马懿的下巴,轻捏脸颊让他张嘴,给他喂了一匙汤,又伸手擦掉他嘴唇上沾到的。

  “那你有什么建议么。”

  “你相信我永远只为了你考虑么?”

  “相信。”曹丕认真地望着他。

  “那你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吧,然后什么也不用过问,如果我需要你做什么,我会向你说的,但是——”司马懿举起餐叉上的半个圣女果送到曹丕嘴边。

  曹丕低头咬下,“继续。”

  “别的你就不要问了,后面你会知道结果的。”

  “你真性感,仲达。我喜欢你这幅野心勃勃神神秘秘的样子,但怎么说子建也是我弟弟,你会注意分寸的吧?”

  “分寸?那个不在我考虑范围内,我的目的可是要让别人没有力量与你相争啊。”司马懿掠他一眼。

  “刚才你说你对我影响有限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影响不应该以我的主观为准吗?”

  “那你说说有什么影响。”

  话题的走向又开始往不够美好的地方去了,司马懿生怕他说出对自己的怨言,在他们和好之后的第一天早上,因此紧盯着他的嘴唇。

  “太多了,”曹丕的神色难得有些落寞,“我今天早上……不对,昨天晚上就在想,那个时候我向你表白,你为什么一副痛苦的表情,但就是不肯答应?为什么现在又愿意跟我亲密接触?”

  这话如雷声崩裂天际一样,司马懿本来带着一点笑意,现在僵得嘴角都不听使唤了。

  “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年轻气盛,一气之下就想着离开你一段时间,让我冷静冷静,也让你重新考量一下我对你的重要性,但我没想到一年后就听到你结婚了的消息。”曹丕并不怨司马懿,但他内心爱意和疑惑而缠斗,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我……算了。”司马懿紧紧抓着自己腿面上的布料,又霎时松开。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反正已经都是过去的事。”

  “这件事从来没有在我心里真正过去过。”司马懿低着头,盯着地板沉沉地说。

  司马懿艰难地吞了口口水,道:“我努力地不想让我们谈起这些,但还是没办法避免,这大概会成为我们以后争吵的中心,但我不想。等我,等我把地产的事处理完,我一定告诉你,在此之前,请不要问我,为了我们好。”

  说完这些话,司马懿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浑身失去了力气,曹丕看着他脸色瞬间煞白一副几乎上不来气的样子有点紧张了,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捧着那双手放在自己的呼吸下。

  “我是怕你受了委屈,怕你是因为有关我父亲或者别的隐情不肯告诉我。”

  司马懿一惊,他都已经猜到大半了,那还问什么,有些人太聪明,聪明到可怕。

  “我可以承认,我的确是因为听到你离婚了才决定回来的。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随时都可以对你坦白,但你不想说给我听的,我永远不会强迫。”

  曹丕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的心在哪里就够了。”

  司马懿不受自己控制地弯下腰抱住他,“谢谢。”

  “谢什么,这是你爱人曹子桓的本分。”

  “那这个爱人未免也太懂事了。”

  “谢谢你教会他。”

  谢谢这种词,从他嘴里出来,这分量简直太重了,司马懿几乎从没听他说过谢谢,听得都不好意思了,连忙松开他催他赶快吃饭。

  吃差不多的时候,司马懿匆匆起身,说要拿点东西上来,曹丕本来说要跟他一起,却被按坐回去。

  “那样不太好,你坐着等我,很快,翻翻邮件之类的,我一会就回来了。”司马懿站在门口冲曹丕摆手。

  他关门之后面色一沉,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司马先生,董事长正在跟植公子谈话,请您稍等。”

  植公子?司马懿暗暗思量,他几个星期不来总部一趟,莫非是工程项目出了问题?

  他站得不远亦不近,正好可以隐约听到里面的谈话又不至于太刻意,秘书同他攀谈:“司马先生你是不知道,昨天下午植公子就跟今天一样被骂这么凶。”

  这消息太及时了,司马懿假装有兴趣听八卦的样子,问:“怎么会被骂?咱们老板不是最喜欢植公子吗?”

  “工程款……被人挪用了一大部分,导致工资没发到位,有人在闹,让董事长给知道了——”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曹植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司马懿立马让开道,免得被冲撞。

  “是你?”曹植回头看了一眼背手而立气得不轻的父亲,然后把门掩上,“别往枪口上撞,老爷子正生气着,你要是来说一些让他不高兴的话,我劝你回去。”

  司马懿颔首,“多谢您提点,但我想说的话不至于让董事长生气。”

  没什么别的话多说,曹植复杂地看了司马懿一眼,扭头就走了,还撞到了人,被撞的人连连道歉,曹植咒骂了一句扬长而去。

  身后的门被外面的人轻轻合上,谁也不敢在董事长生气的时候给他添堵,司马懿慢慢走进去。

  “董事长。”

  曹操回头,脸上的怒意还没有完全消散,看到不怎么光顾他办公室的司马懿,大致上也明白了他是来说什么事。

  “你是来问我让你跟着子桓的事?”

  “没错,但也不全是,不过我自问我还没有来问您问题的资格。”

  “我没有跟你打哑谜的心情,说吧,什么事。”

  “建安雅集的地产项目,允许我跟着植公子做吧。”

  手里的雪茄被放到一边,曹操拉开椅子坐下,“理由呢。”

  “理由就是,曾经我答应过您,不偏颇任何人。您现在让我跟着子桓……公子,不就违背我的初衷了吗?”司马懿说。

  曹操坐在椅子上转过身,面朝落地窗,看不到他的表情,“你知道,我让你做董事会秘书的用意,是发挥你的才能,不是让你有利可图,借此插手分外之事。”

  “我会证明的,这个请求不是为了我自己。”

  “理由太单薄了,你没办法说服我,回去吧。”

  “杨修先生没能协助好植公子,让您失望了,最近首要的是汉中公司的事吧,我担心别的地方再捅出篓子来让您分心。”司马懿微微一笑。

  “你不是无缘无故提起一件事的人,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您知道信息瀑布吧?这指的是有一些人成为了瀑布的顶点,他们做什么事,另一群人就会受影响而模仿。汉魏公司在这方面独树一帜,我们盯着的东西,更多人也会盯着。所以不必由我们自己出面去竞价,汉中公司体量不大,您只需要让别的人以自己的名义去就可以了。”

  “呵……我昨天下午让文若和奉孝组建了最好最强悍的谈判团,现在你告诉我不必自己出面?”曹操笑。

  “其实您要的并不是汉中公司,而是跟它有关联的关中那一条链结吧?这无疑是隐蔽的手段,那为什么不把它做得更隐蔽些?”司马懿笑得无辜,答得更无辜。

  对方沉默了一会,“我说过,不要随便揣测我的意思。你跟着子建去做吧,正好也能让子桓看清楚他不惜违抗我以保全的人有没有一心对他。”

  果然来去很快,司马懿没有食言,怀里抱着电脑和一摞资料,曹丕拍了拍自己的腿面,“你过来帮我看一个东西。”

  “什么。”司马懿在会议桌上放下东西走过去,好奇地凑过去看看,当然也顺着曹丕的意思侧坐在他的腿上。

  曹丕的手臂绕过来,圈了他一整圈,“快点决定,这是上班时间,决定了告诉我。”

  页面上是戒指的款式,司马懿翻看了一会,皱着眉看曹丕。

  “挑啊。”曹丕不解挑戒指又不是挑他,干嘛还盯着他看。

  “幼不幼稚……你现在好像个高中生,确定了关系就要买情侣对戒。”司马懿笑得肩头颤抖。

  不料曹丕抓着他手,捋到他的无名指,上面的圈痕仍然在,长年累月戴着戒指,痕迹一直时间难以消退。

  “提醒你现在到底属于谁,不行?”

  司马懿脸色一变,从他手里抽手指,冲着页面上的款式随便一指,“就它了。”

  “不行,主钻都没有,像个钢圈。”曹丕皱眉。

  “快三十的男人还要什么钻石?越简单越好,听我的。”司马懿合上曹丕的电脑,他撩开曹丕的额发,轻轻吻上去。

  “老师……”曹丕的喉结滚了滚。

  “嗯?”司马懿低头问,带着一点鼻音。

  “我有些时候很怕。”

  “怕什么?”

  “怕来不及。这辈子太短了,也怕走不到最后。”

  被弹了脑门。

  “非要在我面前瞎说是吧。你比我年轻,要死也是我先死啊,留你一个人在世上怀念我,然后再过几年下来陪我。”

  “越幸福,越觉得不真实,这到底是什么心情。”曹丕自嘲地笑笑。

  “什么心情?想太多了的心情。就像你说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虚度,比如,今天晚上。”

  “嗯?不应该好好利用吗?”曹丕又将他抱紧了一点。

  “周末了,为什么还要利用?”司马懿疑惑。

  俩人想的不是一件事。

  曹丕在他的临时床上午睡,司马懿抬起他的胳膊下了床,又把被子给他往肩上提了提,他还有事情要忙。

  电脑键盘上手指打字如飞,因为在外间,隔音很好,所以不必顾虑吵醒曹丕。就这样,他还接了一个电话。

  “父亲跟我说了,从今天起你跟我做建安雅集的项目。”

  “我的荣幸,植公子,什么时候接洽一下?”

  “你这会就过来吧,我在铜雀之春。”

  那个酒店,这未免也……

  “您在酒店吗?”

  “当然了,这是我名下的酒店,名字还是我起的,我有时候在这里办公,赶快吧。”

  司马懿寄希望于曹丕不会太早醒过来,今天还是被他的司机送过来的,自己没有开车,只好拦了一辆出租,如果能在一个小时内结束,那基本上被曹丕发现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铜雀之春这类的豪华酒店,司马懿一般没有什么机会来,不是住不起,而是没空出去玩,公司定的酒店,也一般都是低一个档次的星级酒店。这几年为了躲避家庭几乎都用疯狂的加班和出差麻痹自己,把自己和最切身的生活隔绝开来,像个没有家庭的人。

  一进到一层大厅门就有人来迎接,曹植想得很周到,别人把司马懿领到曹植的总统套间楼层,然后就回去了。

  敲了两下门,才发现并没有关,而是开着一条缝。跃层的套房,跟酒店整体的新中式不一致,大概是特地为曹植装的。

  浴缸就这么摆在窗户边,曹植正毫不顾忌地在里面泡澡,还好泡沫丰富,不至于现场直播。司马懿坐得很远,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失礼。

  这兄弟俩都长得很出色,只是曹植柔和,曹丕清冷,五官大体上有几分像,但细看完全不同,也是奇怪。

  “您要是说您在洗澡我就等会上来了……”

  “错,是泡澡。”曹植从水里“哗”一下站起来,抓过花洒就开始冲洗身上残留的泡沫,司马懿赶紧扭头,好让余光不至于看到他。

  “我的二哥回来了,你一定很高兴吧。”

  “怎么?”

  “那个时候你是我二哥的老师,俩人天天腻在一起,对他语笑嫣然对我们爱答不理的,感觉你很瞧得起他似的。”

  “还有人会瞧不起植公子吗,说笑了,你们二位都是优秀的人。”

  “那你是瞧不起子文咯。”曹植笑。

  聊了很久,直到曹植洗完澡出来,直到喝完了两杯红酒,司马懿匆匆告辞,“我还要回去,详细的下次再谈,今天先打搅到这里。”

  “没关系,反正你要找我一个电话就行,我如果没事你就过来,我一直住这个套房。”

  司马懿点头,离开,正好过来一辆出租,他火速赶回去。不幸的是,曹丕已经醒了,坐在椅子上,一副等了很久不开心的样子。

  “去哪了。”他的问句简短但有压迫感。

  “洗手间,你醒了?”

  “洗手间?”曹丕凑过来牵制住他的手,像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刚才我就闻到了,这是什么奇怪的香味,好像在哪闻见过。”

  一句“你是狗吗”终究还是没有脱口而出,司马懿难为情地被他抓着手高举过头顶按在墙上,想反抗但无济于事,恐怕还会因为反应太大露出破绽。

  “经过别人工位的时候她喷香水不小心沾染到了,如果你是问这个的话。”

  “有点可信,但不能全信。”

  “你想怎样。”司马懿无语。

  “我想怎样。”曹丕咀嚼着他这个问句,凶得不行,怎么回事,得给点惩罚。他把司马懿拦腰抱起,几步路就把他丢到了床上。司马懿被摔得一晕,还没缓过来就被黑影覆压上来,呼吸瞬间被剥夺。

  “混蛋……”司马懿含混不清地骂。

  “不要说谎……我不问是不问,因为我相信你,但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

  “你这是在检查……我说谎是为了掩饰出去这段时间,跟人睡了吗?”

  曹丕冷笑一声。

  “不然你去酒店做什么。”

  司马懿听到这话,猛地将曹丕一推掀翻在一旁,他自己也被这动作吓了一跳,感觉有点过头了,但出于自尊,还是窸窸窣窣地穿好了衣服。

  和好第一天就闹别扭,听起来很蠢的一件事,却真实地发生了。

  两个人隔着很长的会议桌坐在两头,相互看都不看一眼,曹植的消息不断地在屏幕上跳出来,司马懿翻看着别的东西,时不时就被打扰一下。他有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思考的时候习惯用手指绕头发。

  有人敲门进来,将一杯水放在了司马懿面前,然后又退出去了。

  肯定是曹丕指示的,搞不好还趁机偷看了自己的屏幕。

  他抬头看眼曹丕在做什么,不料却与他四目相对,对方很惬意地靠在椅子上担着一条腿,手里拿着pad。

  “喝点?还在生气?”

  给台阶就下,这也算是司马懿的某种优点,他抬起杯子一饮而尽,“我的确是去见人了,”

  “哦?我知道,去见子建?”

  “哈哈,没错,”司马懿干笑两声,“还得跟你汇报么?”

  “你有些时候心思百转千回,有些时候又直白难哄得过分,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你不喜欢我吃醋吗?”

  “只是不喜欢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我不喜欢你用别的借口掩饰。”

  “在你曹子桓这里我说不得半句假话?”

  “连你都不能对我说真话的话,世上就没有人对我坦诚以待了。”

  司马懿垂下眼。

  “我不想吵架。”

  他听到曹丕这样说,声音低低的,很失落。

  “没人跟你吵。”本来还能说得更委婉一些,但当下司马懿的情绪只能允许他说出这句像是反诘的话。

  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消息,备注是曹植,“既然这样,我后天得去一趟工地,你陪我去吧。”

  司马懿迟疑片刻,回复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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